一瞬间,额头上便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,我的神志也跟着猛然一荡,就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冲出体外一般。
要知道,那枚银针可是至少有三厘米长啊。
“师父……”我艰难地叫道。
“忍着。”师父沉声道。
我不知道师父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,但是他肯定不会害我。
咬了咬牙,我闭上眼睛,握紧拳头忍耐,但是奈何这股疼痛实在太过剧烈,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,晕了过去。
等我再次醒来,我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,四周摆满了蜡烛,我所处的位置画着一个八卦图。
“北斗七星阵!”我暗暗心惊,这是一个激发阳气的阵法,用在人身上更可以逆天改命。
人如果一旦将死,身上的阳气就会慢慢消弱,阴气大涨,用此阵,便可以强行激发身体内的阳气,为自己续命。
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,谁敢留你到五更?这个阵法是在跟天争寿,施法人势必会受到天谴的制裁。
相传古时候诸葛亮就用过此类阵法,不过并不是北斗七星阵,而是从北斗七星阵中衍生出来的七星续命灯。
据古书记载,三国时期,诸葛亮伐魏,六出祁山,心血耗尽,自知不久,以后事嘱托诸将,姜维谓用祈寿之法,挽回天命。诸葛亮乃设七星灯,终日步罡踏斗以禳之。司马懿仰观星象,知诸葛亮不久人世,又不敢深信,使夏侯霸领兵探之。不料魏延误认劫寨,匆匆奔至帐中报信,将本命灯踏灭。诸葛亮掷剑叹曰:生死有命,不可挽也。
还有一种说法是,诸葛武侯一生杀戮太多,遭到天谴,七十命寿短去二十,他深知此事,大摆七星阵向七星借命,可惜天谴是注定的,冥冥之中魏延突然闯入,破了阵势,最终事败。
据说续命灯是给那些透露天机过多的人续命之用,是将七盏灯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好,然后在北极星的位置摆放一盏灯作为本命灯,通过一套为时七天七夜神秘的祈祷过程,若是本命灯保持不灭,则可为祈求人延寿一纪(12年)。
如若本命灯在此期间熄灭,那么布阵宣告失败,不可重来。
而此刻,我想不通师父为什么给我摆上这种逆天改命的阵法。
低头打量了一下自身,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,并且身上还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咒。
正疑惑着,师父从门外走了进来。
“师父,这是……”我不由得问道。
“为师在帮你聚阳。”师父淡淡地回答。
不知道为什么,此刻的师父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般。
“聚阳?”我疑惑。
“阳气是破除一切邪魔歪道的根本,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阳气,将来又怎么对付那些妖魔鬼怪?”师父说道。
我点了点头。正如师父所言,我感受到体内一阵燥热,丹田当中似乎有一股热流正在回荡,难道那个就是所谓的阳气?
“对了师父,你刺我眉心那一下是怎么回事?”我感觉到大脑无比的清晰,有可能是被师父用银针刺了一下有关。
“为师帮你开了慧眼。”师父喝了一口烧酒,“以你现在的修为,要开慧眼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有效果,所以为师就破例帮你开了。”
我暗暗惊讶,心想:不愧是师父。
据我所知,开慧眼有几种方法,一是刺激法。
具体步骤为选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,张目对日,而后闭上眼睛,脑海中幻想着自己依然能够看到太阳,并将幻想出来的太阳光源源不断地引导入自己的眉心,每天一个小时左右,三月后就会有成效。
之后即使脑海中不幻想,闭上眼睛之后也能够看到模糊的阳光,再修炼半年后慧眼便可开启。
与之对应的还有一种烛光法,原理与幻想太阳一样,晚上点一支蜡烛,闭上眼睛,幻想自己能够看到烛光,再将烛光源源不断地汇入自己体内,三月后有效果,半年后慧眼开启。
当然了,开慧眼也看人,有的人天生慧眼敏感,速度就会快一点。
第二种用的最是频繁,凡是颇具道行的人,觉得第一种修炼太过麻烦,所以用柚子叶,或者牛眼泪等其它辅助工具抹在眉间,达到暂时性将慧眼开启的目的。
第三种则是可遇不可求了,那就是让一个高攻大师用阳气(也可叫真气)强行冲开。
世界上,真正拥有强大真气的道士缪缪无几,能用柚子叶开慧眼的道士,便已经算是颇具道行了,大多数道士可能连慧眼都开不了,所以才说高攻大师可遇而不可求。
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什么,因为我师父便是用的第三种,将我的慧眼给强行开启了。
真正开启了慧眼的人,便可达到收发自如的状态,只要用阳气冲开慧眼,便可看到阴阳两气走向。
只是让我觉得疑惑的是,即使我闭上眼睛,可依旧看不到阴气阳气啊?
“师父,你确定已经帮我开了慧眼?”我不由问道。
“慧眼是要用阳气冲开的,你现在连体内的阳气都还掌控不了,又怎么能够让慧眼收发自如?”师父笑了笑,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慢慢来吧。”
“恩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“对了,你跟我说说,昨晚不妖山上发生了什么?”师父问我。
我皱了皱眉,把盗墓贼放出跳僵,我激活六丁六甲阵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我师父越听越是心惊,越听越是激动,最后猛地一拍桌子,愤然而起:“什么?放出了一只跳僵?”
“恩。”我心虚地点了点头。
“快洗个澡,准备家伙,千万不能让那跳僵下了不妖山,不然的话,任由它胡作非为,会有成千上百的无辜百姓死去。”师父的眉头深深地皱着,脸上表情非常担忧。
我吐了吐舌头,看来这次确实是放出了一只不得了的东西啊。
“都怪我……”我自责道。
师父叹了口气,喝了口闷酒:“你能够活着回来,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,况且那跳僵又不是你放出来的,无需自责。”
说罢,师父含了一口酒,朝我身上一喷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原本在我身上的符咒竟是奇迹般的隐隐褪去,最后消失不见。
“去洗个澡。”师父将酒葫芦别在腰间,大袖一挥,走了出去。
待我换上一件崭新的布衣出来的时候,师父穿着破旧道袍,身负一把桃木剑,抽着旱烟已经背对着我等候在了门口。
“天一道长,你这是要去哪做法事?”一位村民好奇地问道。
“不妖山。”我师父笑了笑。
“不不不,不妖山?!”那村民震惊道,连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“守一,准备好了没有?”我师父对我说道。
“准备好了。”我背上行囊,里面是师父驱鬼用的一些道具。
“走!”说完,师父率先向村口走去。
在经过村长家的时候,师父带我走了进去,而后嘱咐村长,今天晚上务必在天黑之前让村民全部回村。
村长见我师父这么大阵仗,脸上表情也不似开玩笑的,连连点头应是。
我跟在师父的身边不发一言,师父在丁家村的威望极高,有可能比之村长更有发言权,我自然也备受尊敬。
罗凤凤跟在村长的身边,不时地对我连瞟媚眼,我一个哆嗦,提醒师父该出发了。
我们此行可谓是非常的凶险,那跳僵的厉害程度我也是领教过的,就算这一次有师父在,也不一定能够把它降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