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长叹了一声。
来报信的是三爷,当村民把他带到我面前的时候,我看到的不是那个三十岁左右长相清秀的盗墓贼,而是一名头发邋遢满脸污渍的叫花子。
“三爷,你说有僵尸?”我严肃地问道,“在哪?”
“在我们村里。”说完,三爷就晕了过去。
糟透了!
我心里直犯嘀咕。
两界符阵对我造成的影响随着时间的过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,可这并不能够说明什么,即使我状态全开,能不能斗得过跳僵也说不定。
果然啊,跳僵离开这儿之后,马上又去了其它村落,如果继续放任它不管的话,纵然丁家村能够高枕无忧,但是其他无辜的人类可就遭殃了。
我深知越到了这个时刻就越不能慌乱,一切还是等三爷醒来之后再说吧。
当然了这段时间我也不能干等着,将道具什么的收拾了一下,准备出一趟远门。
数个小时之后,三爷终于醒了过来。
“丁兄弟,这一次,你可千万要帮帮忙啊!”三爷醒过来,第一眼看到我就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你说你们村有僵尸?是什么样的?跳的还是走的?白毛还是黑毛?”我皱着眉头问。
“黑,黑色的。”三爷哆嗦道。
“有多少?”
“一大票。”
听完三爷的话,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啊。
一大票黑僵,想想都觉得害怕。
只是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这么多僵尸?
“我上次听了你的劝,所以回到了村里,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,我们村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,是十几年前刚刚组建起来的,比你们这儿还落后,几乎是与世隔绝,连电话信号都没有,整个村子全部人口加起来,也就几十个而已,所有人都靠打鱼为生,自给自足,不靠政府,什么水电煤气,在我们那儿都属于高科技产品,压根就没有,本来嘛这种回归自然的生活也算安逸,但谁知道某天晚上会突然跑出来一大票僵尸,估计逃出来的人,也就只有我一个。”
听完三爷的话,我暗自叹息,怪不得僵尸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,只因为那边人少,阴盛阳衰啊。
同时,我的眉头毫无疑问拧出了个疙瘩,大规模成群袭村的僵尸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。
“你们村在哪?”我问道,在我的印象当中,这片群山内可没有三爷所说的这种村落。
“一直往东走,会有一条河流,顺着河流走上半天,便可看到一个落后的村子,我周小三自幼父母所亡,是爷爷一手将我养大,可是这一次,我亲眼看着他被那些僵尸咬死……”说到这里,三爷叹了口气,脸上的表情很是悲痛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这几天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。”
“你呢?”三爷问我。
“我出一趟远门。”我略显无力地一笑,言罢,穿上道袍,带上家伙,准备趁着天还没黑,去一探究竟。
考虑到道袍上印刻的八卦图案会让冤孽们察觉,所以我便把道袍反过来穿。
做完这一切,我一脚踏出道堂,在离开村子的时候,却是碰到了一个最不想碰到的人。
此人整个身躯都笼罩在大黑袍之中,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十左右,看不清黑袍之下到底隐藏着一副什么样可怕的身躯。
我的身高比他高了一个头,可是在面对个子比我矮了不少的此人之后,背上却是无端端冒起一阵凉风。
真是怕什么,来什么啊!
此刻的他坐在离丁家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,侧身对着我。
“桀桀桀桀……”还是如三年前那样,一见面就发出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。
我的神经紧绷着,自从得知此人是一名蛊师之后,我便对他很是忌惮。
茅山道士大都对付的是死物,而蛊师练出来的虫子,严格来说,还是带有阳气的。
所以相比较什么养尸人,降头师等等,蛊师对于茅山道士来说,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类型。
“毛头小子,你师父呢?”此人用一副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。
“师父他老人家正在村子里休息,我劝你还是快滚的好。”我不屑地一笑,把话说的跟真的一样。
“是吗?我还以为他死了呢。”蛊师语气当中透露出一丝失望,而后话锋一转,“小子,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看到你,我都会兴奋地血脉喷张起来,恨不得当场就把你做成蛊具,但是凭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啊,所以我一直在忍耐。”
蛊师仿佛神经质一般自言自语起来,语气非常亢奋,坐在石头上瑟瑟发抖,双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双腿,整个人似乎有一种抑制不住地兴奋。
我不由地咽了口口水,这个人的情绪极度不稳定,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。
“苹果自然是要等熟透了才好吃啊!你说对不对?”蛊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,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,整个人瑟瑟发抖,跟个变态完全没有两样。
而后,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向我走来,最后与我面对面而立,两人的距离只有区区五公分左右。
我的额头冷汗不停地留下来,让我震惊的是,我的双腿居然无法动弹一步。
“多么诱人的青苹果啊,真想现在就吃了你……”一边说,他一边勾起我的下巴,用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口。
此刻的我别说有多么骇然了,面对他近乎调戏一般的恐吓,却仿佛失去了行动能力一般,只能任由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。
一旦陷入绝境,就立刻咬破舌尖自保!
危难之际,我突然想起来师父特别叮嘱过我的那句话。
强大的阳气能够破除一切邪门歪道,虽然不知道这个养蛊人在我身上做了什么,但是如今也只能拼一拼了。
据茅山典故上记载,舌血,即真阳血,是一个人身上阳气最强的部位,咬破舌尖,便可释放出巨大的阳气。
果然,我将舌尖咬破之后,伴随着剧痛,整个人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。
“去死吧!”我从腰间拔出桃木剑,一剑就向此人的胸口刺去。
但是结局如我想像的一般,这一下没能够得手,反倒是被他躲开之后,一脚踢中了我的腹部,将我踢飞了出去。
“现在的你还不值得被我杀,再去多修炼个几年吧……”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落下,蛊师一步一步向大山当中隐去。
“他娘的!”我吐出一口血渣子,狠狠咒骂了一句,“被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盯上,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。”
看着养蛊人的离去,我的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,似乎我现在的样子,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,不然的话,此刻的我有可能已经死了吧。
不过总算是躲过了一截,这恐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这一脚除了让我感觉到腹部稍有些疼痛之外,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。
考虑到接下来路途跋涉,我收拾好心情,向丁家村村民借了一辆自行车,向三爷所说的村子赶去。
过不了多久,我即将要面对一大波僵尸,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节省体力。
骑着自行车一路磕磕碰碰,最终我还是在天黑前,找到了那个无名村落。
不过我却并没有急着进去,因为我不知道那些僵尸有没有离去,如果还在里面,那么作为一个大活人,我进入其中,身上的阳气一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。
僵尸或者阴物们分辨事物,并不是用眼睛看的,而是通过感应阳气,这就好像蛇是通过热感来探知周围的生物一样。
所以此刻我最应该考虑的,就是防止身体“漏阳”。
人作为阳气的载体,小到呼吸放屁,大到外伤出血,都会产生“漏阳”。顾名思义,所谓“漏阳”,就是指人体的阳气泄露。
茅山术认为,冤孽不会袭击带有阴气的东西,所以茅山前人发明了很多“封阳”的方法,例如用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涂在身上,再憋住气,一些道行浅的冤孽就不会发现。
而在一些巳被破除的阵法之中,“漏阳”有可能重新激发阵法的威力。
也就说,如果我贸然进入村子,无异于告诉村子里的僵尸们,有活人进来了。
将自行车放在一棵大树下之后,我从背上的道具箱内拿出一个铁盒子,里面存放的是礞石灰,只要将礞石灰覆盖在身上,便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漏阳。
接下来,我脱光衣服,将礞石灰抹遍全身。
虽然我知道这种荒郊野外不可能会有人,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。
等做完这一切,我重新穿好衣服,将那些驱魔用的道具留在这里,只带上一把桃木剑,一叠镇尸符,一面小黄旗和一些为数不多方便携带的法宝道具,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,来到了这个无名村落的村口处。
里面没有任何动静,静得非常可怕,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。
我深知天色越晚会对我越加不利,当下不再耽搁,摘下腰间的葫芦,嘴中含了一口烧酒,拿出小黄旗一喷,继而将小黄旗立在了地上。
只是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,小黄旗才刚刚立上,就“啪”的一声凭空折断了!
据茅山典故上记载,茅山道士施术前,一般要在法台前插一杆黄旗,旗上画窥天符,以窥天意,若旗杆折了或旗子倒了,便是天机,或者说有施法人斗不过的力量,必须立即停止施法,否则轻则折寿,重则立毙。
旗杆倒还好点,若是凭空折断,就说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。
见此情景,我的后背冷汗冒了出来……